清承乐笑了, 他身后的建筑顶部喷出蒸汽，整座楼都在膨胀，房檐瓦砾轻轻晃动, 就像一个巨大的炉子，在烹饪着什么。
“当然知道。”全副武装的清承乐缓缓抬头, 连声音都变得如同机械音一般断断续续：“这里，是武神社。”
是他们精心挑选的地方。
众多灵域之中，唯有此处最特别。
法盟选择攻下某一方灵域之时, 会率先攻下威胁最大的区域。
七十二号灵域最让他们忌惮的, 便是此处。
姜姜略微颔首：“是武神社。”
二人的对话，旁人听不太懂。陆风吟看着昔日的熟悉的“武神社”, 如同变异了一般, 被一团墨色包裹。
她眼底满是担忧, 不知道武神社内，还有多少人在战斗？
从这里，无法感应到里面的事情。
“武神社, 坐落在山上，你们害怕的，是这座山。”姜姜轻声道。
清承乐似乎并不意外, 姜姜看得见这一环。
他点头道：“你说的对。”
……山？
陆风吟露出困惑之色，这座城中有山, 没什么特别, 就是一座普通的山而已。
清承乐微微笑道：“纵使你是此方灵域唯一被神灵认可的召唤师, 也总有一些神灵，你无法召唤。”
“说到底, 也不过只是九十九境罢了。”
“玄武进化为完全体, 就算短时间内我伤不了你, 我在此处，你也休想进入武神社内，阻止我们的计划。”
“你，又能怎么办呢？”清承乐的口吻笃定，有他守着，没有人可以进去。
姜姜盘坐于玄武的脑袋上，她垂眸道：“我，能破百境。”
百境是一道坎儿，只要破百境，便可以拥有灵气武装的力量。
而姜姜知道，只要自己能破百境，就有机会召唤一直存在于山中的神灵，阻止他们的计划。
“如何破？”清承乐坐在武神社的牌匾上，他蜷起一条腿，手臂搭在膝盖上：“现在去秘境试炼，还来得及吗？等你破百境，古襄城中的修炼者大都化作孤魂野鬼，你倒是可以让第二掌灵，帮忙请灵，这样还能见见他们。当然，前提是第二掌灵还活着的话。”
尤桑……
他去武神社内部打探消息，便一直没有出来。
还有苏燃，回武神社探望后，就再也没了音讯。
姜姜双手在身前结印，她可以感受到体内的灵气，早已突破百境的桎梏，可不知道为什么，一直不能将那道灵气引入灵根深处。
这种感觉，跟每一次突破大境的时候很相似，却又有轻微的不同。
姜姜缓缓闭上眼，她开口道：“在我破百境之前，古襄，就交给你们了。”
嗯？清承乐看了过去，少女掌灵在跟谁说话？
暴风雨不知何时停止，地面湿漉漉的，每一层台阶上都倒映着水渍。龟蛇一体的玄武伫立于台阶下方，身形庞大巍峨，坐在它头顶的姜姜就像是一个会发光的小白球，仔细看去，才能看见少女的轮廓。
“是……某位神灵吗？”穿山甲喃喃道。
附近的修炼者们也都纷纷抬头，环顾四周。
想破百境，姜姜此时应当没有多余的灵力去召唤了吧。在破境之前，都不会再看到虚界圣灵的身影。
墓渊看着武神社逐渐膨胀的“身躯”，他仿佛能看到社内发生的境况。
他们，还在坚持。
“……放心吧，就这点程度，我们不会放弃。”一道身影出现在墨色的屋檐上，尤桑身上穿着黑色制服，身后跟着一位修灵。
尤桑朗声道：“第二社的成员，全体出动，随我进去痛快一战！”
数十个身影从人群中陆续飞去，引来不小的躁动。
尤桑的嘴角噙着一丝笑意，他回去之前，看了眼姜姜的身影：“古襄，有我们守着，一定能等到你破百境！”
清承乐不悦道：“没想到，还有这么多人急着送死。”
另外一侧的屋檐，也出现了人影。
是苏燃。
小少年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，他看着清承乐，开口道：“从今日起，你便不再是武神社的社长。”
“无所谓。”清承乐不在乎这个虚名，他一直潜伏在此方灵域，也只是为了方便行事罢了。
苏燃的出现，让武神社众人提起了斗志。
也因为这一幕，古襄城内的修炼者们，全都汇聚起来，一同朝着武神社走去。
他们来到玄武身旁，纷纷抬头，看向正在修炼的姜姜。
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凝重的神色，这一战，无可避免，任何人都不能置身事外！
其他灵域的人，都在关注着这场战役。
法盟暗中已经掌控了不少灵域，甚至灵域联盟话语权最大的那些灵域，也都与法盟有千丝万缕的关联。
七十二号灵域是近年来的异军突起，但从整体实力上来看，远不如那些联盟中掌事的灵域。
而这方灵域，出现了一位可以缔约文明之神的召唤师，姜姜。
她更是公认的全灵域现世代最强的修炼者新人。
如果法盟将她的光辉就此摁灭，千千万万年，都很难再出现这样的修炼奇才了吧。
“就算是达到宗师百境，又能怎么样？”一些灵域的人，纷纷表示不看好：“那毕竟是丘山啊，不可能赢的。”
“丘山或许没什么可怕，但他的背后是法盟！”
“话说，那位真的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姜姜掌灵破境？”
“不好说……”
无人敢直言法祖的名号，只能隐晦的提起他，按照他一贯的行事风格，这会儿应该会直接出手，他从来都不是遵守规则的人，更不在乎名声。
但事情进展到现在，法祖也没出现。
这……有点奇怪。
可能是他的敌人太多，怕一出手就暴露了所在的位置？
而汇聚到武神社门前的修炼者们，一同朝着台阶上走去，他们要一起杀进武神社内部！
清承乐一人守在门口，丝毫不慌。
他的徒弟，已经回去该去的位置，武神社内如同人间修罗场，而这门外也很快会步其后尘。
清承乐难得的兴奋了起来，他起身道：“你们，一起上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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