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九凤跟婆婆说完私房话, 就发现自己错了。
她忘了这是啥年代，就算婆婆老房子着火，她也肯定偷着烧, 绝对是说不出口的。
这也怪不得她就挂在季天泽这颗歪脖子树上了, 虽然他也是个爷爷辈儿的, 但好在他够骚。
有时候骚起来，比她还像是末世来的。
这股子骚劲，等到在大首长照片前宣誓完成为革命伴侣的宣言，然后谢过证婚人和媒人后, 呜呜渣渣再也藏不住了。
季天泽这个哈士奇, 天还没黑呢，他就把她给扛屋里去了, 就是她在杨家的屋。
知青点那边房子建的说实话没有杨家的房子好，毕竟季天泽也没打算住一辈子。
所以经于婉茹同意, 两个人干脆当做租杨家的房子，每年过年招待于婉茹一家子吃顿娘家饭就成。
大家见证完了仪式, 还得下地干活儿，下了工才能来吃席。
季天泽把还想说啥的陈彦君和廖凯一把推出去, 眼神冒着狠光，咬着后槽牙就大跨步冲温九凤过来了。
且不说去下地这俩小伙子脑补得脸红成啥样, 温九凤反正是吓得撒丫子就跑。
她觉得季天泽要弄死她。
季天泽腿长, 反应也比她快，温九凤转身刚跑两步，就被提着腰转过身扛到了肩膀上。
温九凤吓得嗓音都带了哭腔, “泽哥，你弄疼我了，放我下来。”
“做梦, 老子等着收拾你等了好久了！”季天泽还是压着浑身的火儿，嗓音沙哑得厉害，“有本事勾了我就跑是吧？你算到今天了吗？”
温九凤一时不敢吭声，结婚领证那天，季天泽要收她的那张证书，被温九凤翻手藏空间里去了。
两个人拌了几句嘴，温九凤把人拽犄角旮旯里，挨挨蹭蹭跟亲小狗一样闹，闹得他裤子撑起来一时出不去，她捂着嘴跑了。
温九凤：“……”她当时真是被这人给气着了嘛。
她有点心虚的想，谁让他听她问完是不是准备偷偷离婚用的时候，硬着牙口非得点头呢。
那她跟她男人作一下，他还非得作回来，是想跟她讲公平还是讲道理？
温九凤当时脑子一懵，就觉得好家伙，这媳妇儿到手就不值钱了，这人给她宠起来的作劲儿，让她干了那么件蠢事儿。
这会儿肯定是不敢跟季天泽硬杠，不然她觉得吃席的时候全大队都得知道俩人等不及晚上。
不几天整个高新公社就得知道，有个知青娶了媳妇儿白天就急着钻被窝。
她轻轻拍季天泽后背，声音软得跟糖水一样，“老公，我错了，你肩膀真的硌得我疼，你抱着我进去行不行？”
季天泽顿了下，将人转个方向，抱着往里走，泽哥嘴是不能认输的，“现在就硌得慌？一会儿有你更疼的时候。”
温九凤憋不住，冲他软软地使厉害，“你是不是想被电？”
“你敢！”季天泽深眸带着暗火，躁哄哄得瞪他。
温九凤眼眶发红，“好嘛，我不敢，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？咱们讲公平的，你现在原谅我一回，以后你惹我生气，我也原谅你一回，行不行？”
她凑过去轻轻亲季天泽。
季天泽让她亲得火更旺，但躁劲儿倒是下去了，“那你也得给我记住了，啥我都能让着你，就不能惯你点了火就跑这臭毛病，记住了吗？”
温九凤深吸口气，笑得乖巧，“记住了。”
“老子媳妇儿真特娘乖。”季天泽狠狠在她唇上嘬一口，故意说温九凤不爱让他说的粗话。
温九凤撅嘴，但也不敢在这当口能合法被收拾的时候作，垂着眸子不吭声。
季天泽将人轻轻放在炕上，毫不客气压过去，“生气了？”
温九凤还不吭声。
季天泽恶意挤她一道，“不说话我开始了？你累了就睡会儿，晚饭我找人拾掇。”
温九凤偏过头就是不吭声。
季天泽叹了口气，这到底是媳妇儿还是祖宗？
以前看着又温柔又乖巧，现在怎么的越来越小孩子气了？
“我不收拾你，等晚上，别气了行不？”他冷哼，用最吊的姿态开始怂。
温九凤憋着笑，缓缓转过脑袋，仰起头方便他亲，“那我肚子里的坏水儿都是你惯出来的呀，你现在又嫌弃我坏，岂不是说你以前都不该对我好？我心里难过。”
季天泽听得心头一软，恨不能这就脱了衣裳贴一块去，嘴硬不起来了。
好像浑身乱窜的火也被她委屈的小动静给安抚下来，季天泽亲得特别温柔，一下下啄吻在她唇上，轻轻碰她舌尖，勾着她哼出声。
“我是憋太久了难受，咱们吵吵闹闹挺好的，我没嫌弃你，永远也不可能嫌弃你，咱家只有惯媳妇儿的，没有嫌弃媳妇儿的。”
“你自己算算，我憋了几年了？正常男人都得憋个好歹出来，你还拿这个刺我，不是拿准了我不可能让你难受？”季天泽已经学会了也跟着委屈。
不是真委屈，就是让温九凤心里舒服点。
跟温九凤相处时间越久，他越能感觉出来，别看小丫头看起来是个软性子，内里倔着呢，急脾气上来不管不顾，啥都敢做。
他不觉得不好，有什么他都在后头兜着就是，但也不想她不开心，就得哄着点。
果不其然，顺着毛温兔崽被安抚得很舒服，轮到她急急闯进季天泽口中寻他的舌起舞。
两个人亲到喘得厉害，感觉快要失控，才停下来。
“不能让你一直受委屈，往后你惯着我，我也惯着你好不好？”温九凤趴在鸳鸯戏水的红色枕巾上，嗓音清甜。
直甜到了季天泽心里，他不动声色狠掐了大腿一把，红了眼眶。
用手指勾住温九凤的，学着她轻轻晃，“我都听媳妇儿的，我不委屈，怎么惯着媳妇儿我都乐意，能抱着你睡一个被窝，我……我想想心里都激动。”
他捂着眼，像是激动得哽咽，哽咽到说不出话来。
温九凤：“……”哥，戏过了。
但考虑到新婚，反正要洞房，前头她作得那件事儿确实不太好，顺着他来吧。
所以她装作信了，装着傻傻的兔子撞狼怀里。
她抱住季天泽的腰，红着脸跟他飙戏，“我也激动，以后咱们天天都睡一个被窝，我也想抱着你睡。”
季天泽抬起她下巴，认真许多，“说好了？”
温九凤也没打算以后换男人，很认真点头，“说好了！”
“不后悔？”
“谁后悔谁是小狗！”
彼时的温九凤还没吃过猪肉，太过天真，不懂天天都睡一个被窝，天天抱着睡意味着什么。
半下午的功夫，要准备大半个大队的人的席，肯定早早就得开始忙。
反正温家大嫂和二嫂被杨春花带着过来了，没等两个人再黏糊会儿就砰砰敲门。
温九凤赶紧拽拽新做的绿军装，出去开门。
杨春花后头还跟着温老五，温老五身后俩儿子俩大侄儿，五个大男人身后又跟着一串娃。
“你们过来这么早？”温九凤赶紧让开门，“我还没把瓜子花生和糖分好呢。”
分好了，就是还在空间里，得说好，省得看不见让人怀疑。
杨春花挥手，指挥家里人提着东西往里走，“这还早？我就怕你午觉睡过头，多少人的饭呢。”
不光是做饭的事儿，温家男人跟过来是为了看看需要借多少桌子板凳和盘子碗。
看完厨房里的东西，五个大人就走了，留下娃娃们在天井里跑，更小点的也不往娘身边凑，就贴着温九凤坐。
“小姑，你身上香。”
“小姑，你给的糖好吃。”
“小姑，你手比我娘手软。”
“小姑小姑，你，你脚不臭，我还想吃糖。”
温九凤：“……”这有啥关系吗？
温大嫂笑着拍温三民的小儿子铁栓，“臭小子，你家里谁脚臭？小心我告诉你爸，让他打你屁股。”
铁栓捂住腚，含着糖口齿不清嘟囔，“我没说我妈脚臭，不打！”
四个女人：“……”
她们愣了下，噗嗤笑出来，笑得肚子疼，孩子们有些懵，但笑能传染，也都跟着嘻嘻哈哈。
铁栓也不知道发生了啥，见都笑，也跟着呵呵笑，带着糖的口水流到衣襟上，黏糊糊的。
温九凤早就被魔鬼娃儿们锻炼出来了，不急不躁掏出手帕，沾了点温二嫂身边的淘米水，耐心给铁栓擦着。
她眉眼温柔，下午的阳光透过门映进来，打在她脸上，连细小的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，让她好像错下凡间的小仙女。
过来想要帮忙的季天泽看愣了。
“哟，这是瞧媳妇儿瞧傻眼了啊，哈哈……”温大嫂调侃。
季天泽脸有点烧，好歹还能端着劲儿，“娘，大嫂，二嫂，有啥我能帮忙的吗？”
杨春花听他改口，笑眯了眼，摆摆手，“没啥需要帮忙的，你带孩子玩儿会吧。”
说罢想起来，“哦，你准备点散烟，待会儿长辈们来了，记得派几根烟认认人。”
“好咧娘，都准备好了。”季天泽笑道，露出雪白的牙齿。
温九凤偷笑，这只哈士奇才不是来帮忙干活的，就是为了光明正大改口，尽最大限度的证明自己的身份。
虽然觉得他有点幼稚，低头去切菜的功夫，温九凤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小酒窝。
结婚对两个人来说都是很开心的事儿，虽然招待那么多人吃饭喝酒累了点，好在温家长辈五兄弟，八个儿子九个闺女，大都生了小的，能干活儿的不要太多。
就是温九凤喝了两杯酒，又忙活一天，让酒精侵蚀了神经，才觉得浑身发软有些累。
季天泽也没少喝，但他酒量好，虽然脸通红，可眼珠子贼亮，一看就知道没喝多。
他特别勤快，“炕我铺好了，我去打水，你先洗完我再洗。”
温九凤感觉到了婆婆说的，有个男人在身边的好处，心里熨帖极了。
她给季天泽个飞吻，顺便打了个哈欠，“好累，那咱们早点睡，明天还要去姥姥家呢。”
“嗯，明天我骑洋车子带你。”季天泽眼神暗了暗，貌似不经意地问，“对了，你有不穿的冬衣吗？”
温九凤从角落柜子里翻出来一件杨大志留下的毛衣，“这个行吗？”
季天泽看清楚衣服，脸上起了点酸，他吸了口气，“算了，我找找我的吧。”
想把前夫衣裳坐腚底下？做梦！
温九凤洗完澡还问他，“你要找衣裳干啥？”
季天泽冲她温柔地笑，“一会儿你就知道了，你先进被窝，冷。”
温九凤点点头，还是穿着秋衣秋裤钻进被窝里，才稍微有了点结婚的自觉。
可能是被窝里烘得太暖了，她脸颊红通通的，苹果一样好看。
季天泽回来看见，去吹油灯的动作就顿了下，到底没吹，提着油灯放在了炕边的桌子上。
“老公累不累？”温九凤等季天泽进来后，抱着他软声问。
两个人身体其实已经熟悉了太多次，温九凤产生不了太大的害羞。
不过很快她就知道自己错了，油灯昏昏照着她，让精力旺盛的哈士奇把媳妇儿看得清清楚楚。
这位小媳妇擒着泪珠子，红通通的脸上眼眶叶红，鼻尖也红，嘴唇又红又肿，到处都是水润润的。
“季天泽！”她哭着挣扎，“够了呀，够了！我不要了。”
季天泽摁着她不松手，舒爽的滋味儿直冲天灵盖，冲得他眼珠子都发红，只能勉强控制住不伤了温九凤，可动作却顾不上温柔了。
他紧紧箍着打抖的温软，“媳妇儿你听话，再等一会儿，一会儿我给你涂药，乖啊！”
温九凤累得去拿电棍的力气都没有，乖你大爷！
“明天还要早起呢！”她嗓音都哑了。
季天泽还在那儿起劲儿，“我叫你起来。”
温九凤挠他，“你快弄死我了，我起不来！”
季天泽也有对策，“没事儿，给你垫着衣裳，用布把你绑在我身上。”
那不跟孩子一样了吗？温九凤傻眼，终于知道季天泽找衣裳是干嘛的了。
她眼泪汪汪被翻来覆去的折腾，怎么求他都不肯睡觉，累得睡过去的时候，温九凤就隐隐产生了点感悟，她今天肯定说了让自己后悔的话了。
睡着也没想起来到底是哪句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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