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文泽。”张澄澄把他送到机场，嘱咐这嘱咐那的，“有什么事你就给我打电话。”
说完，她又转头看向朱立：“小朱，文泽有什么情况要及时跟我汇报。”
“好的，张姐。”小朱点了点头。
这是张澄澄给他找的助理。
张澄澄讲完一些让唐莫觉得经纪人就像妈妈的那些零碎的事后，再叮嘱了几句，才挥手和他告别。
她手下有其他艺人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她去处理。
唐莫也冲她摆摆手，看着张澄澄开车离开，才转头对着小朱笑笑。
这里没有季晓，他也不用伪装得那么辛苦，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了解陈文泽是个什么性子。
这些天来，天天都要装冷淡，他心里难受得慌……
朱立看着面前俊秀的青年对着他勾唇，阳光印下睫毛蝴蝶般的影子，再投出鼻梁的弧影。他不禁一愣，但马上反应过来，低头提起唐莫的行李。
唐莫只带了一个行李箱——他一向喜欢轻装上阵，这让朱立省力很多……
远处一阵喧闹，唐莫好奇地张望过去。
果然，是江曲严粉丝的架势。
“江哥！”粉丝们的尖叫此起彼伏，团团围住江曲严。
唐莫从一群人中也能看到那个身高鹤立鸡群的人。
江曲严今天穿了一身代言的黑衫，几道细细的白痕斜在肩头，隐没在袖口，在胸口扯出品牌的logo。
富有时尚感的设计被他穿在身上，显得更加吸引人。
他脸上挂着微笑，一边向前走着，一边和粉丝们说抱歉。
最终，他穿过人群，来到了唐莫面前。
江曲严和唐莫解释：“我们现在过去吧，李导他们已经等着了。”
唐莫点了点头，拉上小朱，跟着他走：“好。”
两人再次挤过人群，李导和苏编就现在不远处，而熙熙攘攘的人群就像是条银河，刚才把他们遮得彻底，若不是拨开这河，怕是看不见也摸不着。
这样一想，江曲严可不是一般的高。
唐莫抬头看他，是微扬的下颚。
江曲严注意到他的目光，微微侧头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没什么。”唐莫摇了摇头，却又问道，“为什么让你来找我？”不是有助理吗？
江曲严：“李导说要培养陈默和袁衫之间的感情。”
“哦……”唐莫想到刚才这人被人群挤得都歪了步伐，心想，李导还真的是……这点时间都不放过。
等坐上飞机后，唐莫发现他们的位置也被安排到了一起。他靠着窗边坐下，盯着外面的云朵好一会儿，觉得无趣，想要找身边的人说说话，却发现对方捧着一本书看得入迷。
他这个角度看不见江曲严看的是什么书，偷瞄了几眼，发现是完全陌生的内容，瞪着眼睛还有些累，只好倒回位置上睡觉。
他包里有那本《演员的自我修养》和《红楼梦》，是背着季晓偷偷带出来的。不过，他现在没什么心思看书。
但他怎么睡不着，可能是因为这几天借着“提前补觉”的念头，他一天到晚睡个不醒。等真的需要用睡觉来排解寂寞的时候，却睡不着了。
虽说是在白天，但是失眠不分时候，他是真的很难受。
唐莫紧闭着眼睛，皱着眉头，脑袋从左肩靠到右肩，再支撑起胳膊杵着脑袋，也还是睡不着。
等到他破罐子破摔，睁开眼时，发现脸正对着江曲严，视线正撞在眼中。
江曲严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合着的书上，他的睫毛在窗外照进来的阳光的映照下，是微颤的亚麻色……
江曲严本来正好好地看书，没想到身边的人睡个觉也不安分，可能是因为姿势不太舒服，换了十几个，扭来扭去的。
等他终于忍不住看过去的时候，却发现对方已经睁了眼，那双没能完全适应明亮的眼眸直愣愣地看着他，像是被水洗过的玻璃珠子。
江曲严有些无奈，把书放下：“你是不是睡不着觉？”
唐莫羞于承认：“……是。”
“那……我陪你聊聊天？”/“你陪我聊聊天？”
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，唐莫愣了一下，说好，然后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。
“小么，你说江曲严会不会直接给我钱？”唐莫在脑海里幻想着。
系统摇头晃脑地说：“想得不错，你不是正好要拍那个什么《白日梦》吗？”
唐莫没想到自家系统的讽刺技能拉满，只好给他甩了个白眼。
但现实中就是这么现实，就像是至尊宝不可能和紫霞仙子在一起一样，江曲严也不可能一上来就给他掏钱。
江曲严拿出剧本，开始和他探讨。
唐莫默念着热爱工作，深吸了一口气，也拿出自己的剧本，对着江曲严皮笑肉不笑。
该死的工作。
“唔……我想了解一下你对陈默的看法。”江曲严翻了几页，目光落在陈默拽住袁衫领子的那一段。
唐莫磨搓了一下手指，不知道江曲严为什么先问的是陈默，但还是回答道：“前期的陈默和后期的陈默其实有很大区别。”
江曲严被吸引了注意力，抬头朝他看过去。
唐莫顿了一下，回忆着内容：“陈默其实并不是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无所畏惧，他因为家庭原因一直被束缚，叛逆只是用来逃避的一种手段。而后期的陈默虽说是花天酒地，但是从实质上来讲，其实他已经成熟，已经长大了。”
一切都只是陈默用来伪装的外表，江曲严在心里想，但他问道：“你觉得陈默为什么会改变？”
“你不知道吗？”唐莫揉了揉头发，眼里有些诧异，随后却又露出一个孩子般恶劣的笑，“你知道的吧。”明知故问。
“因为陈默爱上了袁衫啊。”
江曲严看得心里一跳，却不依不饶：“你怎么知道这就叫爱？既然爱他为什么还要去花天酒地？”这明明就是因为不够爱。
“陈默对袁衫的爱在他明白世事的那一刻，就已经变得隐忍了，世俗不允许他们在一起，那他就选择妥协。”唐莫冷静地说道，“这听起来可能会有些残忍，但这是对他们来说最好的决定，也是陈默为袁衫做出的决定。”
江曲严沉默，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想得到这些，但却不能理解。
“很明显。”唐莫突然又笑了，看着江曲严手下的书，“江大明星。”
“你不懂爱啊。”
这只是唐莫无心地一句取笑，却听得江曲严一震，他想，不应该问出这个问题的。
“好啦，开玩笑的。”唐莫收起玩味的笑，仔细看着那书的封面，一字一句地读出声来，“《荆棘鸟》。”这他倒是听过。
江曲严重新把目光投向那本书。
的确是《荆棘鸟》。
说起来，他这个人有一个习惯——越是搞不懂的东西，他就越想搞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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